他只能一遍一遍地擦拭。
阿姒瘫坐在地,双手撑在身后,难捱地咬着下唇。她正侧对镜子,一扭头便到镜中情形。
脑袋轰然乱开。
镜中的女子身姿柔软,艰难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。青年半跪在地,双手捧住她,近乎虔诚。
宛如神坛上的玉观音坠入红尘。
阿姒出神着镜子。
那两朵最为艳丽的桃花被吞入青年腹中,但雪白纸上仍留下淡淡红印,青年继续往下擦拭,一寸不漏。
擦到桃枝的根部时,阿姒实在受不住了,仓促抬手制止他。
“好了就这样吧,不必管这。”
阿姒要合起册。
晏珩却按住了她的手。
他像往日认真读时一样,势必要巨细无遗,将绘着桃花的雪白册放倒,双手掰开两边。
册被打开,展露青年眼前。
他的目光渐渐变深,有了实质,钻入册中间幽暗的隙中。
“做事如何能半途而废”
他要把这本读个彻彻底底。
晏珩俯身跪在那本只绘着桃枝,却无一字的天中间,轻呵一笑,热气喷在桃枝根部。桃树下渗出润泽,信徒低头,双手捧住泉水,像沙漠中的旅人,在虔诚亲吻树根。
他的手在后,轻摩挲脊,长指从脊绕到中,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隙间从上往下擦拭。
阿姒向镜子。
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目光一阵发颤,恍神那刹,被撑开些。
镜中画面陡然扭曲。
阿姒再,镜中册上的桃花被他擦了个干净,从深凹的缝中间不断滴出墨汁,脑子一片乱,她缓过神时,他已贴过来,
热乎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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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在征询她意见。
事已至此,阿姒也因他的捉弄而意动,点了下头。
或许因为镜中另一个世界让两人都有在旁观对面,也被对面旁观的错觉,既犹豫又隐约好奇,每一次相拥紧贴都变得格外深刻。
后来晏珩把阿姒抱起。
他把阿姒搂在怀中,又松手放下,一人皆面对着镜子,分离又相拥的前后经过展露得一清一楚。
青年眼尾微红,附耳,哑声问阿姒“喜欢这面镜子”
阿姒咬着牙没说话。
她只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。
晏珩亦着镜中的她。
“很美。”
他往上了下,阿姒秀眉深蹙,紧闭着眼,咬着牙不说话。
不仅因为被他激得说不出话来,更因为羞恼交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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